[东凯]光阴的故事-12
本来想应景地元旦定时发送的，想了想那会儿我可能挺紧张的所以不憋了。
下次更新是年后啦！新年好~
RPS勿扰真人，OOC小白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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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旦前一天晚自习照常，第三节课教室里乱得不像样，侯主任掐着最后二十分钟踱进来，王凯刚要回头和郭晓然说话，吓得差点扭到脖子。张俪举手要问道题，他忙把自己空白的数学学案收起来。侯主任讲题的时候他一直在打草纸上画圆圈，圈圈圆圆连成串，这一年就要过去了。
靳东哥今晚不回家。
九点五十下晚自习，收拾好书包挤出校门就快十点十分。连着阴了许多天，下了些不雨不雪的东西，地面上湿漉漉的没个干净，乌漆嘛黑一踩就是一脚泥。但仍然有女孩子捧着花把脸蛋埋在雪白的围巾里，路灯的光晕下男孩轻轻地抱抱她，一样的二十四小时的一天，因为顶头数字的改变而别有意义。郭晓然跟他们在校门口分开，临走冲着空气张开胳膊，“再见面就是新一年啦！”
王凯对他扬扬下巴，“新一年别抄我作业了！”
他那山地车的挡泥板一直就是个装饰，过水滩的时候根本不敢骑，张俪家又远点，王凯干脆挥挥手，让她先走了。走之前张俪拍了拍他肩，“凯子，过年啦，别丧着个脸。”
“我丧吗？”
“你回家自己照镜子咯？”
王凯一个人慢悠悠骑回家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伤春悲秋的情绪，中考前的上半年兵荒马乱，暑假像轻飘飘的一张纸丢进垃圾桶，第二个周他就摸透了高中生活无聊的本质，直到靳东住进来。那篇周记老师给了他个“优”，这个评价他以前也有过，但就觉得这个不一样，像是冥冥中得了什么肯定。他以前看过个什么“精神弑父”的理论，大抵男孩儿都对长辈有种复杂的情绪，你想推倒他，又不知不觉地成为他。靳东当然算不上他爹他大爷，但他和他见过的人是不一样的，像浩浩荡荡刮过原野的风，给一棵扎根土地的植物讲了太多远方的故事。而风是没有归处的。
进家门的时候各家跨年晚会还没结束，王妈妈正洗澡呢，王凯换了鞋就往沙发上的靠枕堆里窝。前一秒深情款款的西装男人转眼就换了皮衣唱摇滚，什么玩意儿啊，像体育课集合练广播操。他在那闹腾的“一二三四”里翻手机，没新消息，收件箱里最近一条还是张俪提醒他记得还积累本。圣诞节靳东那条被压在一堆10086广告下面，得滑个两三下才看得到。二十个字加仨标点，王凯不知道以后靳东是习惯用繁体的。他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，命运的门锁上了，有钥匙的人没回家。
王妈妈吹完头发和他一块儿坐沙发上看电视，过会儿自己回屋睡了，允许他熬这个别有意义的夜。快十二点的时候楼下有人掐错了表放烟花，他跑阳台窗户边看，手机在茶几上无声地震。除旧迎新的那个瞬间，有人是想亲口和他说“新年快乐”的。
那四个字最后变成短信淹没在别的祝福之后，群发消息窜了满屏，王凯一个个手动回复回去，到了靳东那条，配了三个洋溢的感叹号。发完了才看见通话记录，他正要拨回去，短信接着跟进来，“出去走走吗？”
王凯一边换衣服一边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，靳东轻飘飘一个邀请抛过来，他就傻不愣登地接住了。他没想到的是靳东更傻，他家住得远，凌晨骑着山地过来，帽子手套都没带，在对讲门外冻得打哆嗦。王凯一把把那红通通的手指头攥住了，“哥你疯了啊？你跟我说声咱上楼不好吗？”
靳东前面几块指节确实没知觉了，王凯往上呵了几口气，才慢慢觉出味儿来。他没回答王凯，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，爸妈睡着以后他就一个念头，电话都是边骑车边打的，那会儿他还握得住手机。王凯暖了暖他的手又去捂他耳朵，还是有烟花炸在头顶，光影一片片扫过脸颊。他想这小子眼睛真圆呀，圆得像个看不到底的井，而他趴在井沿上，正要伸手去捞一块月亮。
“我没疯。我知道你肯定会下来的。”